一所公辦學校的探索：教育信息化能幫到貧困縣嗎？

       有人說，一個國家的強盛是在小學教室的講臺上完成的，基礎教育的意義可見一斑。在脫貧攻堅的關鍵時刻，一些貧困縣更清楚地認識到扶貧先扶智的重要性，而教育信息化為“扶智”帶來了想象空間。教育信息化能解決教育公平難實現(xiàn)、貧困地區(qū)缺人才的問題嗎？嵩縣思源實驗學校，一所深度貧困縣的“扶貧學?！保浣鼉扇甑奶剿鹘o了我們一些啟示。盡管這種探索過程是復雜、艱難、漫長的，但更是充滿希望的……

　　——題記

　　從北京到河南嵩縣，需要先坐近4個小時高鐵到洛陽，然后驅(qū)車1個多小時到達嵩縣。

　　這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，位于全國14個連片貧困地區(qū)之一的秦巴山區(qū)，境內(nèi)95%的面積是山地。截至2018年12月底，全縣還有貧困村40個，貧困人口7719戶。

　　嵩縣思源實驗學校，是三年前從城郊一片空地上建起來的。放眼望去：現(xiàn)代化的教學樓、標準的足球場、功能齊全的多媒體教室……讓人眼前一亮。

　　學校建的非常漂亮，社會對思源學校的期望值很高，張慶民也不允許自己把學校辦砸了。

　　“要把這些孩子培養(yǎng)成才，讓他們家庭能徹底脫貧，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?！睆垜c民卯足了勁，想讓思源學校追趕上來。

　?。ㄡ钥h思源實驗學校課間操）

　　但校長張慶民一度很焦慮。全校3153名學生中，貧困生和留守兒童占35.56%，任教老師一半以上來自農(nóng)村，很多人來思源主要是為了進城。無論老師的能力，還是學生的基礎都普遍偏弱。

　 路在何方

　　把視線拉回到兩年前。2016年9月1日，嵩縣思源實驗學校落成。

　　在政府出資、香港言愛基金會捐助的情況下，嵩縣要建一所當?shù)刈畲蟮摹胺鲐殞W?！?，主要面向貧困家庭及農(nóng)村留守兒童，是一所九年一貫制義務教育的寄宿制學校。

　　思源建校之初面臨的現(xiàn)狀是：很多學生從小父母不在身邊，自律能力、行為習慣很差，張慶民不得不發(fā)動全員參與管理——老師不僅要忙教學，還要管學生：夜晚去學生宿舍查寢，早晨督促他們起床、做內(nèi)務。

　　用強管理的方式執(zhí)行了一年以后，學生的行為思想發(fā)生了很多很大，張慶民覺得是時候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教學上了。

　　彼時，與縣城同類學校相比，思源的教學質(zhì)量排在倒數(shù)。張慶民心急如焚，開始四處取經(jīng)。

　　有一年暑假，他開著一輛面包車，載著學校十多個主力老師，從嵩縣出發(fā)，輾轉山東、安徽、江蘇、上海等地學習，白天訪談，晚上寫總結，幾千里路跑下來，積累了不少經(jīng)驗。

　　“人是第一生產(chǎn)力”，在鄉(xiāng)鎮(zhèn)學校干了近30年，張慶民對此體會很深。多年前，張慶民在一所鄉(xiāng)鎮(zhèn)中學任職，雖然教室還是土坯房，但老師們非常敬業(yè)，學生成績也好。隨著政府對學校的投入逐漸加大，這所鄉(xiāng)鎮(zhèn)學校教學樓蓋起來了，硬件也越來越好，但隨著多位教師去了縣城，學校教學質(zhì)量立馬掉下來，直到現(xiàn)在也沒見起色。

　　如果沒有優(yōu)秀教師，再好的硬件也教不出優(yōu)秀學生——這個觀點不斷在張慶民腦海中印證。張慶民和很多鄉(xiāng)村教育從業(yè)者一樣，希望改變鄉(xiāng)村落后的教育情況。走在大城市的中學里，他越發(fā)感到一種巨大的落差。

　　最近幾年，“智慧教育”概念興起，也吸引了張慶民的注意力，他開始接觸到智慧教育機構，了解到在智慧教育的模式下，學生是用平板上課，課堂上師生之間可以互動，教師的教學效率和學生的學習效率可以被提高。

　　但30多年的探索經(jīng)歷也在提醒他，信息化的確重要，但更重要的是要培養(yǎng)足夠多的好老師，使老師們能扎根下來，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偏遠地區(qū)的教育問題。

　　2017年春天，言愛基金會向張慶民介紹好未來，當時張慶民并沒有特別看好，直到了解到好未來提供的是智慧教育方案，可以幫助思源教師隊伍成長，他開始心動。

　　為學校引進智慧教育解決方案，很快得到了嵩縣教育局長張松斌的支持。張松斌希望通過外部的優(yōu)質(zhì)老師對思源的老師進行面對面培訓，培養(yǎng)出屬于思源自己的優(yōu)秀老師，逐漸從“輸血”走向“造血”。

　 磨合之路

　　與企業(yè)合作，張松斌在前期有顧慮。他不確定：一個來自北京且規(guī)模不小的教育企業(yè)與一個遠在河南深度貧困縣且條件薄弱的學校合作，是否適配？其教育理念、教學方法、信息化手段雖然先進，但是否適合思源的老師和孩子們？

　　對于好未來來說，這是第一次服務于一所國家深度貧困縣的公立學校，壓力很大。

　　考慮再三，好未來決定派遣兩位老師常駐在思源學校。

　　經(jīng)過調(diào)研，雙方?jīng)Q定從兩方面入手：

　　一是通過集體教研、集體備課、一對一磨課提高思源教師的內(nèi)外功，外功主要側重板書規(guī)范、表現(xiàn)力、激情互動等教學技能層面，內(nèi)功是知識體系的邏輯梳理。

　　二是基于智慧教育平臺在教學中的應用，提高教師的信息化水平。

　　（集體備課、磨課）

　　智慧教育方案啟動，剛開始并不算順利，部分老師會有抵觸。

　　有著19年教齡的張俊玉坦言當時有點“不屑”：“初中數(shù)學課程我可以倒背如流，我的學生都抱娃了，還讓我從頭磨課……”但在反復打磨教案的過程中，張俊玉改變了看法。

　　那天，張俊玉和好未來的培訓老師鉆研過課本內(nèi)容之后，按照要求開始準備個性化的教案。讓張俊玉沒想到的是，自己的教案“第一遍質(zhì)量不高，毀了；第二遍不接地氣，毀了；第三遍形式不好，毀了……”

　　推倒了重來，反復好多遍，終于打磨出了一份有質(zhì)量、接地氣、形式規(guī)范的教案——張俊玉這才發(fā)現(xiàn)，原來好教案是磨出來的。

　　這樣的磨合每天都在發(fā)生。

　　又比如，對于一些教育理論和實踐，不少師范出身的思源教師本身具備基礎，于是，好未來的培訓老師轉換思路——對老師掌握或吸收不錯的內(nèi)容，不再講；重點講思源教師沒學過或者薄弱的地方，比如表現(xiàn)力。

　　崔用亮2018年9月從北京趕到嵩縣，為思源老師做外功培訓。三短短三天培訓，他收到教師們寫下幾萬字感悟。

　　透過文字，崔用亮感受到了那些靦腆外表下掩藏的激情，還有對資源的渴望，“那些老師在代課壓力那么大、學校事情那么多、薪資又不高的情況下，依然能夠保持對教育的初心，很了不起。窮鄉(xiāng)僻壤，也有英雄好漢。”

　　相比幫助教師補足外功，修煉內(nèi)功對于好未來團隊的挑戰(zhàn)更大。

　　好未來在啟動項目時從北京、上海選了一批頂尖老師給思源老師講解知識體系。課程雖然好，但是有些基礎弱的老師無法吸收。幾個月后，好未來師訓負責人楊海庚決定，調(diào)派與嵩縣同省的鄭州分校老師過來支持。

　　由于地域相近，鄭州分校老師講的內(nèi)容，思源老師更容易理解。

　　思源中學初中物理老師周曉娜在聽課后總結：“過去一年，對我?guī)椭畲蟮氖恰畠?nèi)功’，我所有的知識都體系化了?！敝軙阅葘W會了遇到新知識就自然納入自己的知識體系，讓新知識成為自己的東西。

　　這也改變了周曉娜的講課方式。以往，面對45分鐘的課堂，周曉娜從頭到尾講上30分鐘，然后讓學生做題；現(xiàn)在，在上課之前，周曉娜會給學生列出類似思維導圖的基本框架，再給學生層層解析，講解完畢后進行小結，最后通過練習來鞏固。

　 “智”造課堂

　　改革在繼續(xù)，變化也在接二連三的發(fā)生。

　　當時思源的老師們還沒從內(nèi)外功訓練中緩過神，又接到一紙指令：過課，啟用智慧系統(tǒng)上課！

　　2017年暑假，思源學校配齊了54間智慧教室所需的2600臺平板，全校教師參加平板操控培訓。好未來團隊與140多位老師進行一對一的技術輔導、過課。

 

　?。ㄖ腔壅n堂）

　　在雙方的頻繁碰撞中，思源學校的智慧教育構想愈發(fā)清晰：抓住教師這個“牛鼻子”，教研教學是核心，信息化是杠桿，以信息化助力教學，打造數(shù)據(jù)驅(qū)動的智慧課堂。

　　學校的英語教師楊紅玉以為“這又是一陣風，風過了，也就過了”。但是學校三令五申，過課緊鑼密鼓，她開始意識到一支粉筆、三寸講臺的教師生涯要結束了。

　　這必然帶來諸多不適感。

　　教師的備課壓力倍增：過去上課，老師們把重難點講清楚就可以了；現(xiàn)在不但要教課，還要教好一門課，需要花大量時間備課，做知識拓展。比如，一道題在生活中怎么應用，與其他知識點有什么聯(lián)系，都要形成連帶。

　　不僅如此，智慧系統(tǒng)中的資源庫提供品類繁多、生動有趣的素材，備課平臺會按照知識點設計課堂中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要放入的教學內(nèi)容。一段時間過后老師們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樣操作雖然麻煩點，但能出“細活兒”，備課本就應該是“細活兒”。

　　這是初三（17）班“電學圖像”專題課上的一幕：這節(jié)課已接近尾聲，學生們正在平板上做知識點測驗。教室前面的多媒體白板上顯示著“倒計時”，在臨近最后30秒時，所有人答題完畢。

　　周曉娜說：“哪位同學哪道題答錯了，后臺看得清清楚楚，我會有針對性地給他輔導，直到聽懂為止?！薄俺酥?，每位學生不同階段有學情報告，什么差補什么?！?/span>

　　孩子們對智慧課堂的接受速度比老師還快，生動有趣的課件，為學生打開了一個更大的世界。

　　談起上課感受，初三學生張妙穎略帶羞澀地回答，第一次使用平板上課，讓她感到十分驚訝——講課內(nèi)容竟然能用動畫展現(xiàn)。過去一年，張妙穎的成績從全校90多名上升到10多名，學習狀態(tài)也發(fā)生變化，老師評價說“以前攆著學，現(xiàn)在自己學”。

　　王明翼的進步更迅猛，從全校200多名跳到全校前20名，成為學校的勵志榜樣。王明翼很喜歡“小組上課”的形式，“大家面對面討論，一起解決不懂的問題，做錯的題目在智慧課堂系統(tǒng)電子錯題本中都有”。

　　在教育資源匱乏的山區(qū)，英語分級閱讀尤其受到孩子們的歡迎。12歲的閆照榮說，“很多同學下課也不去耍了，捧著平板練閱讀”，閆照榮是自己組里的小組長，平板里的英語小故事，閆照榮除了自己會跟著讀，也會提醒學習相對薄弱的組員背書、做作業(yè)，組里的學生英語發(fā)音都得到了改善，見識也更廣闊。

　　新的學習方式培養(yǎng)了孩子的學習習慣，這讓老師和家長感到欣慰。系統(tǒng)會自動引導學生養(yǎng)成好習慣，比如針對令人頭疼的預習問題，平板電腦上有專門的預習環(huán)節(jié)，列著本節(jié)課的微課、預習課件和預習作業(yè)。

　　開學一周后，學生課前預習率穩(wěn)定在了90%以上?！捌鋵?，這里的孩子一點也不比城市孩子笨，他們就像一條小河，渠挖到哪里，水就會流到哪里?！睆垜c民說。

　  雙師本地化

　　“大家知道‘雙刀模型’‘風箏型’‘鐘表型’‘母子型’是哪些幾何圖形嗎？”

　　屏幕那端，主講老師史家明在聲情并茂講解；屏幕這端，輔導老師張俊玉和孩子們饒有興趣地聆聽——這是嵩縣思源實驗學校的雙師課堂現(xiàn)場。

　　（雙師課堂）

　　2017年9月，雙師課堂作為智慧教育解決方案的一部分正式啟動。

　　前期主要針對思源前100名的孩子，這樣的做法有兩層考慮：一方面，希望通過提高優(yōu)秀學生的成績，來帶動更多學生進步；另一方面，放在全縣范圍看，可以幫助嵩縣留住好生源。

　　嵩縣教育局長張松斌坦言，義務教育的目標是普遍提高學生水平，思源雙師課堂目前重點針對優(yōu)等生，但這只是第一步，在順應高考選拔人才的需要的同事，更重要的是提升嵩縣教育品牌，留住好生源，增加當?shù)厝罕妼︶钥h教育的信心。

　　此前，張松斌一直面對著令人唏噓的事實：每年嵩縣有一大批好學生流失到洛陽、鄭州、偃師、新安、欒川等周邊教育發(fā)達地區(qū)，生源危機嚴重，當?shù)亟逃睫k越差。

　　雙師課堂是否能幫助嵩縣解決眼前的困境？

　　一年多前，思源學校雙師課堂開班，主要針對數(shù)學、物理、英語三個學科，不講新課，主要是知識點梳理、拓展。好未來旗下學而思鄭州分校的老師負責線上直播主講，思源的老師負責線下輔導。

　　項目確定后，兩邊團隊在鄭州密集交流了兩天，發(fā)現(xiàn)情況遠比預想的復雜。

　　首先遇到的難題是即使在同省范圍內(nèi)，各地的教學內(nèi)容也存在差異。河南中考實現(xiàn)全省統(tǒng)一試卷，但不同地區(qū)使用的教材不同，嵩縣與鄭州的版本不一致，嵩縣當?shù)刎叫柩邪l(fā)針對嵩縣思源的教學內(nèi)容體系。

　　其次，學情不同。即便是同樣的教材體系，鄭州的教學內(nèi)容對于嵩縣的學生仍然偏難。

　　深入交流之后，好未來和學校雙方達成了共識：僅靠一塊屏幕做優(yōu)質(zhì)教育資源的“搬運工”，這種“拿來主義”不起作用，雙師課堂必須本地化——優(yōu)質(zhì)資源只有貼合當?shù)亟滩暮蛯W生情況，才能有效果。

　　好未來的線上老師和思源的線下老師開始嘗試聯(lián)合教研，一場針對老師的聯(lián)結線上、線下的遠程磨課實驗開始了。

　　每周三中午，在線下，張俊玉和同事準時坐在思源的雙師教室里；在屏幕里，好未來鄭州分校的史家明把教案發(fā)給張俊玉，張俊玉從孩子學習程度、教學進度、題型難度等方面，指出哪些合適，哪些不合適，然后共同調(diào)整。

　　盡管如此，史家明剛開始還是很難把握準教學難度，不得不多在嘗試中前進。比如，如果孩子接受不了，他就少講點；如果孩子接受度不錯，他就多講點，課件也在根據(jù)學生課上的反饋，不斷調(diào)整。

　　雙師課堂中的100多名思源學生都很喜歡史家明活潑幽默的講課風格。相處久了彼此熟絡起來，史家明除了講知識點，課下也會分享自己的求學故事，孩子們聽得很帶勁。

　　孩子們越是帶勁，史家明的投入越是豐富，但一個人面對100多學生，很多方面照顧不過來，孩子們的困惑還需要依靠輔導老師解決。

　　畢竟史家明是“屏幕里的老師”，孩子們需要陪伴、需要秩序維持、需要答疑解惑。史家明說：“輔導老師作用更大”。未來，史家明希望線上、線下兩端老師多走動走動，只有兩端的老師配合越默契，教學效果才會越好。

　　一年多來，張俊玉的體會是，主講老師擅于調(diào)動氣氛，總結概括能力很強，而輔導老師希望跟主講老師學到更多。

　　在雙師課堂中，作為輔導老師的周曉娜就有一些苦惱。比如，雙師課堂針對全?？偝煽兦?00名的學生，但實際上這些孩子的單科成績相差很大。其次，孩子們學業(yè)負擔很重，主講老師留的作業(yè)不能及時完成……這些問題需要更細的分層和機制來解決。

　　不管怎樣，思源學校的雙師課堂作為嵩縣里的“星星之火”讓張松斌看到了希望。張松斌去思源學校時發(fā)現(xiàn)，每次雙師課堂最后一排都坐滿了旁聽的老師，老師們就像學生一樣，認真聽講、做筆記……

　　張松斌正在把思源的經(jīng)驗向黃莊鄉(xiāng)初級中學、白河鎮(zhèn)實驗學校和田湖鎮(zhèn)第一初級中學3所學校傳遞，通過一個帶一個，層層本地化的方式，張松斌希望爭取用三年時間，以點帶面的把思源模式在全縣中小學鋪開。

　 困惑猶存

　　年末，學校取得了兩組令人興奮的數(shù)據(jù)：

　　1、2018年全縣期末考試，嵩縣思源學校從全縣第七上升到第三。

　　2、截至2018年年底，嵩縣思源智慧平臺訪問量在16萬以上，月均資源更新量超過3500。

　　消息傳遍了小城，仿佛一束光從頭頂?shù)拇翱诖蜻M來，給那里的人們帶來了希望。

　　但是，在這個擁有60多萬人口的深度貧困縣，很多問題仍然未解。每年嵩縣思源學校900名初中畢業(yè)生，只有一半能進入高中，其他進入技校或者外出打工。如何讓這些孩子有個好出路是個大問題。相比一所學校前100名的優(yōu)秀學生，中等生和后進生是一個龐大的群體。

　　如何通過智慧教育有效解決他們的學習問題，是嵩縣乃至全國貧困地區(qū)不可回避的教育難題。

　　嵩縣教育局長張松斌希望思源學校能縱向做深，更加普惠于一般學生。嵩縣希望把思源的好做法復制到三所鄉(xiāng)鎮(zhèn)中學，但是以點帶面的速度有點慢。

　　截至目前，嵩縣各級各類學校275所，在校生12.5萬人，思源實驗學校只是其中一所，學生也就三千多人，什么時候思源的探索能夠覆蓋全縣中小學，還是個未知數(shù)。未來五到十年，智慧教育助力下的嵩縣會有多少學生考上大學，也是未知數(shù)。

　　從長遠來看，信息化對貧困縣教育的持續(xù)性幫助有多大，還不好評估；作為核心資源的教師，怎樣從“輸血式”培養(yǎng)走向自我“造血”，仍需要等待。好在，相比以往漫灌式教育扶貧，思源實驗學校已經(jīng)在精準扶貧上先行一步。

　　曾經(jīng)，有人形容教育信息化帶給貧困孩子的感覺“就像往井里打了光，丟下繩子，井里的人看到了天空，才會拼命向上爬”。但是，在路上的人都知道，這是一個漫長艱辛的過程。